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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醒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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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醒醒

海濱停轉身好車走過來。

美發店門口,王義霖和瞿穎面對面站著。

瞿穎:謝謝你啊,我本來還想找人來修呢…

王義霖:客氣了,舉手之勞。

海濱看到兩人眉來眼去,不爽地往屋裏走。

趙秀娜:(從車裏出來)海濱!!

海濱轉身,意外--

趙秀娜走近--

海濱:又什麽事?

趙秀娜:能談一會兒嗎?

海濱看到王義霖和瞿穎都看著這邊,尷尬。

海濱往公園的方向走,趙秀娜跟上。

瞿穎打量著著兩人…王義霖看著瞿穎。

王義霖:是上次在公園看到的那個人吧?

瞿穎:好像…是吧?

王義霖:你們今天去哪了?

瞿穎:孤兒院,我和星星每個月都會去一次。

王義霖:做義工?不錯啊!(試探)海濱也一起去的嗎?

瞿穎:(怕王義霖誤會)他?順路的…

王義霖:海濱會去做義工,我還挺意外的。(笑)進去試試廣告牌吧!

瞿穎:好啊…(進去)

過了一會兒,廣告牌的燈亮起來了,瞿穎出來。

瞿穎:(擡頭看廣告牌)謝謝你了,每次都給你添麻煩…

王義霖:除了謝謝還有其他的嗎?

瞿穎:那,改天請你吃飯!

王義霖:開玩笑的!要請也是我請你!(笑)做了一天義工累了吧,進去休息吧。

瞿穎:好啊…(看向公園)

王義霖一直觀察瞿穎的視線--

海濱和趙秀娜肩並肩地坐在長椅上,過了許久,趙秀娜打破僵局。

趙秀娜:你還好嗎?

海濱:(點頭)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,我好得不得了!

趙秀娜:雖然你不肯說,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有事!如果你願意的話,我願意跟你一起分擔!

海濱:怎麽?非要我過得不好你才開心?

趙秀娜: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!我只是擔心你,你電話一直打不通!

海濱:我沒心情跟你敘舊,講重點!

趙秀娜:海濱,我想你了!

海濱:說完了吧?

海濱冷淡地要站起來,被趙秀娜拉住。

趙秀娜:都說一個人喝醉了才知道自己最愛誰!上次你能來找我,我很感動!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,所以我一直在等,等你準備好重新開始!

海濱:(直視趙秀娜)你想多了,我找你,是因為我不甘心想報覆!

趙秀娜不安地看這海濱。

海濱:7年前你拋棄我一回,7年後我也想讓你嘗嘗被拋棄的滋味,但是,很可悲的事,我連玩玩你的熱情都沒有了!

趙秀娜:海濱!

海濱:你不明白這代表什麽嗎?代表你在我心裏已經死了!所以,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!

趙秀娜:不是這樣的,你不要說氣話…

海濱:有些話一定要我說得這麽直白嗎?你打不通我電話,不是我電話壞了,不是我出事了,而是,我把你拉黑了…(站起來)

趙秀娜:(跟著起來)我不相信,你的眼神告訴我,你說的不是真心話!我知道你還在生我氣,我會等到你原諒我的那一天!我犯的錯,我會買單!我會用1個7年、甚至2個7年來替自己的錯誤買單!

海濱:(苦笑)7年?我連7個月都沒得等…(坦言)不是所有人都等得起的!

趙秀娜:(把臉埋在海濱的胸口)求求你,別再這樣對我了!你快把我折磨瘋了!

海濱傻傻地站著--

趙秀娜擡起頭要吻海濱--

海濱:(猛地推開)結束了,一切都結束了…

海濱轉身離開,趙秀娜傻在原地…

海濱靠在房門傻站著,無意識地把玩著手機。

突然想起什麽,調出趙秀娜的號碼。

猶豫過後,刪除了趙秀娜的號碼。

瞿穎用胳膊給星星當枕頭,輕拍著讓她睡著。

星星:叔叔真是個好人。

瞿穎:哪個叔叔?

星星:就是小夥伴叔叔,剛開始的時候以為他是個壞人呢,因為他每天發脾氣,還欺負媽媽,不過後來我發現,他還挺好的…對吧媽媽?

瞿穎:是嗎?

星星:我喜歡那個叔叔…

星星打了個哈欠,漸漸地入睡。

瞿穎思緒飄遠。

海濱剛洗完澡從浴室裏出來。

無力地坐在床頭沈思。

-瞿穎給孩子們剪頭,歡笑著。

-瞿穎在換尿褲,幸福地看著嬰兒。

-瞿穎緊貼在倉庫裏望著海濱,片刻後轉過臉。

海濱:(狂搖頭)快讓狗尾巴草從我的腦子裏消失吧!

(頓時間感到腰酸背痛,捏捏肩膀)把我當保姆使喚了一天,腰快斷了!

海濱猛站走到陽臺--

海濱打開陽臺的窗戶,擡頭看著漆黑的天空。

瞿穎也在一樓美發店打開窗,看著同樣天空。

海濱和王義霖在市場部開會,總監助理和職員1,2,3也參加會議。

總監助理:大致情況就是這樣。

王義霖:(點頭)不錯,大家辛苦了。

王義霖看著海濱。

海濱心不在焉地坐在一旁。

王義霖:鄒總監沒有別的看法或建議?

職員們一臉沒有期待的表情。

海濱:(做領導狀)基本上沒什麽問題了,不過我覺得,如果能把辦公樓的功能性和娛樂性相結合的話,可以提高我們的市場競爭力!

王義霖:比如呢?

海濱:大部分員工在辦公室的時間都超過十小時,因為空間狹小和空氣不流通,一般人到下午兩三點就開始昏昏沈沈的了,工作效率也非常低下,如果我們能充分利用空間,劃分出休息娛樂的區域,不僅讓工作沒那麽枯燥,相信也會大大提高工作效率,所以,這樣的辦公樓,即便稍微貴那麽一點,相信也會受市場歡迎的…

職員們意外海濱竟然如此了解大家的心聲。

王義霖點頭。

王義霖:不錯,把你的想法落實到報告裏,作為下半年的主推方案,如何?

海濱:下半年?(看著職員)你們負責吧!反正我下半年已經…(停住,轉移話題)那我們來聽聽法務部的計劃吧?

王義霖:我們法務部最近會出臺一整套管理和審核制度,力爭保障公司的每一份權益,具體細節我現在不方便透露,稍後會公布的…

海濱:(猛地起身)那,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。

王義霖:我去你那喝杯茶…

海濱納悶地看著王義霖。

海濱和王義霖在沙發上對坐著。

王義霖:我需要知道他們接觸你的全過程,不然我沒法幫你!

海濱:(抵觸反感)你調查我?公司付你薪水就是調查我的嗎?

王義霖:那些人接近你是有目的的!從現在開始,法務部會接手這件事,你不用擔心!

海濱:(嘲笑)我的事自己會處理,不勞你費心!

王義霖:鄒海濱,別死扛了!這件事比你想象的覆雜多了,如果處理得不好,你不僅會涉及商業犯罪,連公司都會蒙受巨大損失!

海濱:別嚇唬我,這是我的個人行為,怎麽會連累公司?

王義霖:我本來不想這麽早讓你知道的,公司看起來風平浪靜,其實已經陷入爭奪經營權的大戰了,如果我們輸了,公司就不再姓鄒了!你明白嗎?

海濱:什麽爭奪大戰?你說清楚一點!

王義霖:有些事我還不能跟你透露太多,總之你要相信我,你現在已經中了他們的圈套…先把卡交給法務部,再向公司寫一份書面說明,其他的事交給我處理!

海濱:(慚愧)其實我,我沒想過要出賣公司!他們跟我說是挖我跳槽的定金...

王義霖:我知道,但是一旦涉及到錢的事,就說不清楚了!不過你放心吧,我會處理的!

海濱:嗯。

王義霖:(整理文件,試探)哦對了,前幾天瞿穎來公司找過你,你們倆什麽時候走這麽近了?

海濱:什麽意思?

王義霖:我印象裏你們一直是水火不容的冤家,昨天居然還一起去做義工了,挺意外的。

海濱:能別把我跟她扯到一起嗎?!活生生被騙去做了一天保姆,到現在手上還有便便的味道,惡心死了!

王義霖:(暗自滿意海濱的回答,一語雙關)繼續保持!

海濱:保持什麽?

王義霖:(出去)你今天開會時很威武!繼續保持!(豎起大拇指出去)

海濱:(冒火)不需要你誇,我知道自己有多棒!

王義霖拿著文件夾開方總辦公室的門,女秘書很為難地跟在其後。

方總和高級董事1對坐著竊竊私語,看到王義霖進來立刻停住。

王義霖:貌似我來的不是時候,要不您先忙著?

高層1:(急忙起身)沒事,我正要走呢,你們談吧!(出去)

王義霖:(很有禮貌地行禮)找個時間到您那坐坐,有事情要請教您。

高層1:隨時恭候。

方總:(趕緊走到沙發上坐著)有什麽事?

王義霖:(在桌上放了放文件)是度假村的市場方案,請方總過目。

方總:(掩飾意外)度假村?

王義霖:我認為,我們Green China不應停留只停留在商業地產方面,可以把眼光放長遠一點,向國際集團看齊,把業務範圍擴展到娛樂業的投資開發、資產管理等領域,通過綜合性發展的模式讓公司再上一個臺階。

方總: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,但是以公司目前的狀況來看,有點操之過急了,而且現在大環境不好…

王義霖:我仔細研究過您的投資風險分析報告,個人認為過於消極了,市場情況還是很樂觀的。

方總:(做賊心虛)你剛來,還不了解公司的財務情況。

王義霖:(似有暗示)今非昔比了,您抽空看一下這份方案吧!

(起身)啊,對了,這個項目,董事長已經點頭了。

方總:董事長?

王義霖像看穿了方總一樣,行目禮後離開。

方總氣急敗壞把市場案摔在桌子上。

宋主任、蕭敏,鐘凱,還有幾位醫生在看投放的影像資料。趙秀娜不在其中。

畫面上出現一個青年,由於接受多次抗癌治療,骨瘦如柴,光頭戴上帽子。

盡管如此,青年仍神情愉悅。

溫雲:第一次聽到自己只能活六個月的時候,我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,當時就覺得,與其每天擔驚受怕的等死,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!我試過自殺,但是真到要死的那一刻,我後悔了!我承認我害怕了!突然意識到,我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,還沒有奮鬥過,還沒有見識過外面的世界,還沒有報答親人,還沒有親吻過心愛的人…原來我想做的事那麽多,原來我的心並沒有死,所以我就列了一個清單,把想做的事寫下來,在我餘下的時間裏一一完成…

溫雲展示寫得密密麻麻的本子--

畫面裏出現一張張溫雲所完成的許願清單。

-登上萬裏長城

-游玩張家界

-從懸崖上跳水

-跑完馬拉松等等

宋主任:(把影像暫停)這個年輕人周五會到我們醫院來分享自己的經歷。

醫生們紛紛詫異。

宋主任:(看著蕭敏)這件事你來負責吧,醫院方面會全力配合你工作,主要邀請一些癌癥晚期的患者和家人,希望通過本次分享鼓勵患者,讓他們積極面對接下來的人生。

蕭敏:(沈思一下)可是,會不會對患者有負面影響?

宋主任:怎麽說?

蕭敏:溫雲要分享的是他放棄治療以後如何面對死亡的心路歷程,我擔心會動搖那些還在堅持治療的患者!

宋主任:根據數據分析,幾乎有三分之一的癌癥患者是被恐懼和焦慮等負面情緒擊垮的!

蕭敏並不否認。

宋主任:所以,比起如何治療,更重要的是心理建樹!幫助患者建立一道強大的內心防線,正確認識癌癥的發生和治療,盡可能樂觀平和的去面對!研究證明,積極樂觀患者的存活時間和治愈機率遠遠高於恐懼消極的患者!

醫生們同意地,點頭。

宋主任:隋醫生怎麽沒來?

蕭敏:她生病了。

宋主任:哪裏不舒服?

蕭敏:好像感冒吧!

蕭敏進來看到趙秀娜的床,很整齊。

蕭敏四處看不到趙秀娜,拿出電話撥號,但只有連接聲,沒人接。

電影院裏的觀眾寥寥無幾。

趙秀娜一個人坐在角落裏。

大熒幕上放映著喜劇電影,不時有人放聲大笑。

海濱:(OS)你不明白這代表什麽嗎?代表你在我心裏已經死了!所以,我們之間已經徹底結束了!

趙秀娜註視著畫面,觀眾爆笑著。

趙秀娜想笑,但兩道淚水滑落。

馬麗把女孩子的照片放在桌上,一張張看著。

微微走過看到。

微微:這些是什麽人啊?

馬麗:給海濱挑老婆呢。

微微:啊?

馬麗:有必要這麽激動嗎?海濱也要結婚的啊!

微微好奇地看著。

馬麗:(看了一半)沒有一個特別滿意的。

微微:這還不滿意啊?都是超級大美女呢!

馬麗:找老婆又不是選美…要找有家教本分的!

(自言自語)可惜那個女醫生有男朋友了…

微微:誰?

(OS)

馬麗:(接電話)是你啊?遠建?剛才說有事出去了。

鄒遠建穿著白皮鞋戴著禮帽下樓梯,打扮得很時尚。

偷瞄了一下二樓的芭蕾舞教室裏。

教室內,穿著芭蕾舞服裝的孩子都一排站著。

香香在孩子的對面鼓掌給信號。

孩子按順序跳過放在中間的做熱身的板子來做跳躍練習。

一個孩子可愛地跳越並落地。

香香:對了!最後的動作也要美,做得好。那,下一個!

孩子不熟練地跳起,略顯笨拙-

香香:(同時)跳!做得很好!不過起跳的時候再註意下,老師再示範一遍!香香輕盈地跳起--

鄒遠建蹲在窗口直勾勾往裏看,突然發現旁邊有個人盯著他,嚇了一跳。

星星:爺爺,你是誰啊?

鄒遠建用手捂住星星嘴巴。

鄒遠建:噓!

星星:(輕聲)爺爺也喜歡芭蕾嗎?

香香在裏面聽到動靜,看過來。

鄒遠建貓著腰離開。

星星不解地看著鄒遠建。

瞿穎從商住兩用房出來,被煥然一新的電動車嚇到。

本來用膠帶纏住的後視鏡、手柄和輪胎都換成新的了。

瞿穎緊張地問來修車的人。

瞿穎:誰讓你全換了?我就是補個輪胎!

青年:昨天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先生,打電話叫我把該修的都修好。

瞿穎:他?

青年:(遞給收據)修好了,簽個字吧。

瞿穎:(看到價錢)這麽貴?我可沒要求要修這麽多!

青年:那位先生已經付完錢了。

瞿穎:什麽?

鄒遠建站在Green China的大門前,仰視整棟樓。

鄒遠建聳聳肩,趾高氣揚地進去。

梁秘書坐立不安地看著裏面。

鄒建國進來。

梁秘書:(忙迎上前)董事長!

鄒建國:怎麽了?

梁秘書:裏面有客人…我已經跟他說了董事長來之前不能進去,可是他不聽。

梁秘書開門,鄒建國進去。

鄒遠建在鄒建國的抽屜、書櫃裏東翻西找,聽到聲音嚇得回頭。

鄒遠建:(急忙關上抽屜)哥!

鄒建國向梁秘書使了眼色。

梁秘書掃了鄒遠建一眼,關門出去。

鄒遠建:(慌忙掩飾)我來參觀一下你辦公室!

鄒建國:(到沙發上坐著)既然來了就坐吧,本來也想叫你過來一趟的。

鄒遠建:(坐下)我們家公司發展得不錯啊,這一棟樓都是嗎?

鄒建國:嗯,先說說你的規劃吧。

鄒遠建:規劃什麽?

鄒建國:你現在做的是哪一行?還有以後的發展規劃,然後我再看能怎麽幫到你。

鄒遠建:我既然都回來了,外面那些生意就不打算做了,還是以家族生意為主!

鄒建國:那你有什麽想法?

鄒遠建:(故作勉為其難)我想過來輔佐海濱,海濱雖然聰明但畢竟年輕,經驗不足,有個自己人在身邊會好很多。

鄒建國:你想進公司?做哪方面?

鄒遠建:嗯,哥是董事長,侄子是市場總監,我這個叔叔起碼得總經理級別以上的才不丟咱老鄒家的臉吧?

鄒建國:慢慢來吧,你先每個部門呆一陣子,看看自己擅長哪方面。

鄒遠建:哥你也太偏心了,海濱一進公司就是市場總監了,為什麽讓我從底層做起?

鄒建國:海濱這件事,的確是我處理得不夠妥當!

鄒遠建:我自己大小也是個老板,現在還跑你這來當孫子?再說了,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弟弟,你的面子往哪擱?

鄒建國:你剛進公司什麽都不熟悉,如果貿然讓你做總經理,我怕其他人會有看法,畢竟這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!那麽多股東看著呢!

鄒遠建:那又怎麽樣?他們只是小股東,公司是姓鄒的!

鄒建國:公司能有今天的規模,是大家跟著我一起打拼出來的,我不希望再從你嘴裏聽到這種話!我說得很清楚了,我歡迎你來公司,但是要按規矩從底層做起!

鄒遠建:(不爽)二十年了,沒想到你還是喜歡安排別人的人生!為什麽就不能放手讓我大幹一場?

王義霖正要敲門時聽到鄒遠建的大喊聲。

鄒建國:(OS)站住!

梁秘書:(低聲)董事長弟弟在裏面。

王義霖:離家出走二十年的那個弟弟?

梁秘書:嗯,本來只要操心海濱,現在又多了一個!

鄒遠建:(OS)總經理以下的職位就算了,我丟不起那人!

鄒遠建氣呼呼地開門出來。

王義霖站在門前行目禮。

鄒遠建看了一眼,用力關上門離開。

王義霖進來,鄒建國吞了粒藥轉頭看,臉色蒼白。

王義霖:董事長,你臉色不太好,哪裏不舒服?

鄒建國:老毛病,吃了藥一會就好了。

王義霖:…那我晚點再過來。

鄒建國:沒事,坐吧。

鄒建國和王義霖依次坐到沙發上。

王義霖:那我長話短說,方總那邊的資金來往已經大致掌握了,還有,他們正在接觸小股東和其他董事會成員。

鄒建國點頭繼續聽。

王義霖:他們計劃召開緊急董事會,提議罷免董事長。據我分析,他們應該已經吸收了您放出去的股份,否則不會這麽大膽。

鄒建國:(不緊不慢)意料之中的。

王義霖:我們再不反擊就來不及了,目前只能確定,董事會的7個人中有3個是站在您這邊的,其他的分分鐘會倒向那邊。

鄒建國:(感嘆)在商場上滾打摸爬了這麽多年,再強的對手我都沒懼過,但是跟自己人鬥的感覺…(心寒搖頭,喃喃自語)要解決的事太多了,就怕時間不夠用啊…

王義霖不解,但忍住沒有多問。

海濱看著電腦屏幕正在寫辭職信。

海濱:(敲著鍵盤放聲讀)由於個人的原因,現提交辭職信…

(讀到一半)個人原因?好像這麽寫不合適(刪了再寫)

由於公司發展和本人興趣不符,所以決定辭職…

海濱正寫著,電話響起。

海濱:(接)餵?

瞿穎:(f)是我,瞿穎。你在哪?

海濱:(慌)又怎麽了?我在公司啊…你不是又要跑到公司來吧?

瞿穎:(f)你下班了會直接回家嗎?我有話對你說。

海濱:不一定,有事現在說吧。

瞿穎:(f)不急,你先忙,晚點見面說。

瞿穎掛了電話,海濱有些不滿。

海濱:搞什麽嘛?我讓你掛了嗎?

海濱剛想再打回去,又停住。

海濱:不會出什麽事了吧?

海濱急忙關上電腦,拿起外套起身。

總監助理進來。

總監助理:鄒總,今天大家聚餐,您一起來吧?

海濱:(飛奔出去)我趕時間,下次吧,我請!

海濱開車向往能看到商住兩用房的道路。

無意識地照鏡子整理頭發,反應過來後停手,又撥亂頭發。

海濱:我在幹嘛?

海濱從停車場出來,看了看美發店。

瞿穎正送客人離開。

瞿穎:慢走!

海濱故意幹咳嗽幾聲,站在一邊。

瞿穎:(靠近)你剛才不是說在公司嗎?

海濱:剛才是在公司啊,現在下班了不行啊?

瞿穎:這麽早?公司不都六點才下班嗎?

海濱:我堂堂一個市場總監,還不能決定下班時間嗎?對了,你剛才找我什麽事?

瞿穎:(指著停在旁邊的電動車)這怎麽回事?

海濱:(看到了已修好的電動車)什麽怎麽回事?

瞿穎:誰讓你叫師傅全換的?

海濱:(失望)你就是為了這個叫我來的啊?

瞿穎:你知道全部修完多少錢嗎也不考慮人家的經濟情況就擅自做主!

海濱:(急)他們讓你付錢了?我明明已經付完了!

瞿穎:餵!你很奇怪,車子是我的,為什麽要你付錢?

海濱:(O.L)你不是說車子是我撞壞的嗎?我現在幫你修好了,你還跟我急什麽?

瞿穎:我不管,反正我現在沒錢給你。

海濱:誰讓你還錢了?

瞿穎:不行,我可不想欠你人情!我分6個月還你,怎麽樣?

海濱:這點錢還要分期付款?

瞿穎:每個月月底還你錢,賬號發我。

海濱臉色變得難看。

海濱:(兇)為什麽偏偏又是6個月?

瞿穎:你急什麽啊?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嘛!

海濱:6個月後,誰能保證我還會這裏啊?

瞿穎:(賭氣)那就3個月!可以了吧?

海濱:(傷心地走上樓梯)3個月?!這是我能決定的嗎?

海濱黑著臉進來,馬麗出來看。

馬麗:怎麽這麽早就下班了?

海濱:嗯,我先上樓了…(上樓梯)

馬麗疑惑地看著--

海濱脫下外套丟在床上。

海濱:6個月?(越想越氣,摔枕頭)你故意想賴賬的吧?

馬麗:(進來)怎麽了?

海濱:沒事,有點累。

馬麗:(往沙發上去)過來坐。

海濱靠過去坐。

馬麗:(從信封裏拿出幾張女孩的照片)怎麽樣?有喜歡的嗎?

海濱:(看著)給我看這些幹嘛?

馬麗:給你介紹女朋友啊,你也老大不小了,別成天晃來晃去的了!

海濱:(無語)媽!我不結婚!

馬麗:別瞎說了,哪有不結婚的道理?你看啊,從認識到了解怎麽也得三個月,然後雙方家長見個面把婚事定下來,再籌備婚禮,怎麽也得6個月呢!

海濱:媽!這些我都不喜歡!(把照片裝進信封裏塞給馬麗)我想自己待會兒,您去忙吧!

馬麗:怎麽連看都沒看就說不喜歡?是不是有女朋友了?

海濱:拜托,拜托您了!出去吧!!

海濱把馬麗推出門外,用力關上門,頭靠在門上深呼吸。

海濱:6個月6個月!每個人都跟我說6個月!生怕我怕忘記自己只能活6個月了嗎?

鄒遠建屁顛兒屁顛兒地走向田裏。

看四周感慨萬分,眼角都濕潤了…

電話響起。

鄒遠建:(賠笑接起)我知道…我知道…您放心吧,不會的!

男人:(f)如果過了還款期限,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樣下場吧?

鄒遠建:明白…您再等幾天…是…

鄒遠建掛了電話,癱坐在地上,對著山野大吼。

鄒遠建:爸!我來了!遠建回來了!(抓狂)我知道當初是我錯了,我是對不起你,對不起這個家,但是也不用把我往死了逼吧?

鄒遠建突然發瘋把地裏的菜拔掉--

海濱要上班馬麗跟上來。

馬麗:晚上有事嗎?

海濱:目前還沒有。

馬麗:那,你就抽空出來。

海濱:怎麽了,有什麽事?

馬麗:反正今天不準約人,下班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!

海濱:(出去)知道了。那我等你電話!

鄒建國跟隨,從房間裏出來。

鄒建國:(向馬麗)什麽事啊?

馬麗:晚點跟你說。先上班吧。

鄒建國疑惑,出去。

海濱把辭職信打印出來。

電話響。

海濱:(接起)餵?

宋主任:(f)臭小子,你已經一周沒來拿藥了!有沒有按時吃藥?

海濱:(拿遠電話,不滿地)吃了啦。

宋主任:周五過來檢查,知道嗎?(聽了一會兒)忙什麽忙?以前也沒見你這麽積極過,再說了,工作是公司的,身體是自己的!

敲門聲響起,趙秀娜進來。

宋主任用手示意稍等一會。

宋主任:(掛斷)周五不來你就換醫生吧!

趙秀娜難得看到宋主任兇病人,意外。

宋主任:(來沙發坐著)坐吧!

海濱:(掛斷電話)換就換,你以為我不敢嗎?

海濱說完,在日歷的周五那一天畫了個紅圈。

宋主任和趙秀娜對坐著。

宋主任:身體怎麽樣?

趙秀娜:好多了。不好意思,讓您操心了。

宋主任:做醫生的還讓自己輕易生病?這可不行啊!

趙秀娜笑笑不說話。

宋主任:還沒適應國內的氣候嗎?要不要先休息一段時間?

趙秀娜:沒事的,我沒那麽脆弱。

宋主任:你呀,就是太要強了,什麽事都自己扛著。

趙秀娜:習慣了。

宋主任:(盯著看)…上次你說的那個人怎麽樣了?

趙秀娜苦笑。

宋主任:慢慢來吧,畢竟分開這麽久了,再給彼此點時間!

趙秀娜:嗯!

宋主任:周五的演講你知道吧?要好好準備。

趙秀娜:好的,主任。

海濱正在整理抽屜和桌上的東西。

王義霖靠在墻上欣賞海濱認真的樣子。

海濱擡頭看到王義霖,不滿。

海濱:好歹這也是總監的辦公室,你能不能敲個門再進來?

王義霖:(笑)好啊,下次!你還不下班嗎?

海濱:(稀奇地看)天還沒黑呢,你這個工作狂就下班了?

王義霖:拜托,我也有正常人的正常生活!(停頓)再說了,有想見的人…

海濱:我擦,哪家姑娘被你禍害了?!

王義霖:其實…還不算正式戀愛,就是每天都想看到她,只要看到她就很開心。

海濱意識到王義霖說的是誰。

王義霖:想不想知道是誰?

海濱:(突然翻臉)沒這個必要,我沒打算準備紅包!

王義霖:好吧!對了,你的卡盡快交上來,這樣我才能解決下一個問題。

海濱頓時又被傷自尊了。

王義霖:我走了!拜!

王義霖揮揮手離開。

海濱一拳砸在桌子上。

電話響起。

海濱:媽…是,我現在就去。

海濱進來,遠遠看到文靜的相親女坐在媒人的旁邊。

馬麗對面坐著。

馬麗仔細打量相親女,頗為滿意。

媒人:我做了十幾年媒人,什麽樣的人適合做老婆,我一眼就能看出來,而且從沒走過眼!不誇口的說一句,娜娜是年輕人裏少有的家教好又懂事的女孩,誰娶了她絕對是福氣!

馬麗:是啊,除了你,找誰我都不放心。(看了門口)來了。

海濱不情願地走近。

媒人:(看)海濱是吧?比我想象的還帥呢!快坐下,我來介紹一下!

海濱:(打斷)不好意思(向馬麗)媽,出來一下。

馬麗:你先坐,有什麽事回去再說。

海濱:媽!!

媒人:(很有眼色地)坐吧,我跟你媽一會去逛街。

海濱深嘆一口氣,坐下來。

相親女不知情地看著海濱。

媒人:我來介紹一下,這是娜娜,她爸爸是福安集團的董事長,剛從美國留學回來!

海濱:等下!先介紹一下我自己吧。

大家納悶。

海濱:(下定決心,向相親女)你剛回國可能還不知道,不過我的事跡網上都能搜到,比如夜會女明星,劈腿白富美...

馬麗:(慌)海濱!

海濱:做人要實在點嘛,既然都是奔著結婚去的,就不能瞞著人家,對吧?還有,我最近的性取向發生了點變化,突然對男人感興趣了,特別是那種肌肉男!如果這些你都不介意的話,那我們談談婚事吧!

相親女氣憤地瞪著海濱,起身出去。

媒人:(向馬麗)鄒太太,這不是胡鬧嗎?你讓我怎麽跟娜娜她爸交代?

媒人跟在相親女後追了出去。

馬麗:你這是幹什麽?存心想讓你媽丟臉嗎?

海濱:(深呼吸)誰叫你自作主張了?我說過不結婚了!

馬麗:給我個理由!?

海濱:反正不結!不能結!不想結!結不了!

海濱火冒三丈,猛起身出去。

馬麗不知所措。

海濱剛要敲門,護士走過來。

護士:鄒海濱嗎?主任在3號會議室等您。

海濱:會議室??我是來覆查的!

海濱推開門,裏面坐了很多人。海濱在一堆患者、家屬和醫生裏尋找宋主任身影。

講臺上的一位青年(溫雲)拿著麥克風剛要開始演講。

海濱以為走錯地方,轉身要離開。

溫雲:如果你…只能活六個月的話?!

海濱像是觸電般,呆住,回頭看。

溫雲:三年前,醫生跟我說,你只能活6個月了!

海濱驚訝又好奇。

溫雲輕描淡寫但是又很有力度地講述著親身經歷,話語間充滿淡然、幽默。

海濱似乎也被感化了。

溫雲:當時我整個人都傻了,那時候,我才20歲,還在讀大學,剛跟我暗戀了五年的女神表白,因為老師說高中三年不能談戀愛,爸媽說大一不能談戀愛,所以我一直等,等到大二才跟她表白,雖然她沒有馬上答應我,但我還有機會再次進攻...(苦笑)我的人生才開始,一切都是那麽美好懵懂,可是噩夢就來了!一點征兆都沒有...

海濱排斥溫雲的講話,要離開。

溫雲:等一下,要出去的那位!

海濱停住,轉身。

溫雲:朋友,既然來了,不妨坐會吧!這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演講,也可能是最後一次,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哦!

所有人都回頭看海濱。

海濱尷尬地坐下來。

溫雲:我必須很誠實的說,當我得知自己得了癌癥的時候,我被莫名的恐懼擊垮了!我開始抗拒治療逃避死亡,甚至拒絕家人的關心,自己躲起來等死!直到有一天,我的醫生給了我一本書,那是一本勇敢的小說,叫《我死之前》,它講述了一個身患白血病的女孩被死神宣判後,寫下一張“許願清單”,她希望在死之前完成清單上的十件事,有些在我們看來是如此的荒唐,但她都義無反顧的去做了,她只想在死之前完成她想做的事!我印象最深的,是她要求自己對家人說一天的“好”!無論家人說什麽做什麽,都不能反駁,更不能不耐煩,一定要說“好”!或許有人覺得,這件事微小到不值得寫在許願清單上,但其實,16歲的女孩提醒了我們,要珍視生命,珍視家人...

海濱不知不覺地被感染到--

海濱剛進房,看到溫雲和宋主任正談著什麽。

宋主任:進來吧,正等你來呢。

溫雲:(歡快地)您就是剛才要出去的那位吧?

海濱有種被設計的感覺。

溫雲:(站起來要握手)很高興認識你,我叫溫雲。

海濱不理溫雲,看著宋主任。

宋主任:人家跟你握手呢!

海濱:為什麽騙我去會議室?

宋主任:用騙也太嚴重了,我只是覺得溫雲的經歷跟你和你像,你們又是同齡人,想介紹你認識一下。

海濱:(冷笑)是怕我到了那邊孤單嗎?先給我找好小夥伴?不過,我還是喜歡一個人,到哪裏都怕吵!所以您不必費心了!

溫雲意味深長地看著海濱。

宋主任:(看著溫雲)你體諒一下,這小子還在抗拒期。

溫雲:沒事,我能理解。

海濱:(瞪了溫雲一眼)呵!理解?因為同病相憐惺惺相惜嗎?...這世上最廉價的情感就是同情!(向宋主任)那,我先走了。

海濱用力關上門離開。

溫雲:(OS)等一下!哥!

海濱聽到 “哥”,不由得停了下來。

溫雲氣喘籲籲地跑來。

海濱看著,居然有些擔心他的身體。

溫雲:我可以叫你哥吧?

海濱不語。

溫雲:我們能聊一會兒嗎,一會兒就行,哥!就給我十分鐘!

或許這是我們在這世上的最後十分鐘了!

海濱和溫雲肩並肩地坐著。

溫雲: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,當初我也很抗拒跟自己有同樣經歷的人接觸,討厭看到別人同情的眼神...

海濱:所以呢?

溫雲:我同意你的話,這世上最廉價的就是同情,我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可憐同情,所以我必須讓自己強大起來,在我有限的時間裏…

海濱:你到底想說什麽?

溫雲:想做的事情很多,但剩下的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了!只能盡量去做,讓自己不留遺憾,你也是這樣想的吧...

海濱:那是你,別裝作很懂我的樣子!

溫雲:你會明白,我們都是一樣的…

海濱:你以為裝作不害怕,死亡就不會來了嗎?你以為真的有死而無憾這回事嗎?別傻了,誰會心甘情願的去死?

溫雲:哥!

海濱:(猛起/兇)別叫我哥!哥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叫的嗎?

海濱粗暴地轉身離開。

溫雲用憐憫的眼光看著海濱。

王義霖,瞿穎,星星,拿著羽毛球拍走出商住兩用房。

不遠處海濱的車開過來。

星星:額?是叔叔!(揮著手)小夥伴叔叔!

海濱無精打采地看著,直接開到停車場。

海濱從停車場出來。

王義霖:不是早就下班了嗎,去哪了?

海濱不搭理,直接走上樓梯。

星星:叔叔,我們要進行羽毛球比賽,你要不要一起去?

王義霖:換完衣服就下來吧,我們等你。

海濱直接上樓,不答話。

星星:呼~叔叔把我們當做透明人了嗎?

瞿穎擔憂地看著海濱進去。

王義霖教星星打羽毛球,星星不熟練但很努力地打。

瞿穎坐在公園長椅上沈思。

海濱面無表情地穿過商住兩用房。

星星:媽,我要和叔叔比賽!你來當裁判!

瞿穎:(突然醒來)啊?好啊!(站起來走過去)

王義霖:那,開始比賽了!(一直觀察瞿穎的表情)

海濱呆呆地躺在床上,只傻楞著天花板。

溫雲:(OS)想做的事情很多,但剩下的時間已經開始倒計時了!只能盡量去做,讓自己不留遺憾,你也是這樣想的吧...

海濱:(起身坐著)想不留遺憾的話,該怎麽辦?

海濱把桌子上的臺燈和書都推到一邊。

鄒遠建醉醺醺地站在客廳中央大喊大叫。

鄒遠建:和龍在哪?和龍你給我出來!鄒和龍!!

躺在床上的海濱,聽到外邊傳來的鄒遠建的聲音,起身。

鄒建國穿著睡衣從房裏跑出來。

鄒遠建:哥!氣死我了,外面那些人居然說河龍死了,真是氣死我了,恨不得把那些造謠的人拖過來揍一頓,再把他們告到破產!

鄒建國:(不接茬,扶著鄒遠建)趕緊回去睡吧。

鄒遠建:(推開)放開我!哥,你跟我去,你去告訴他們和龍沒死!你是他爸,你去了他們就不敢亂說了!或者你把和龍叫回來,活生生的站到他們面前,看他們誰還敢亂說!

鄒建國:別吵了,媽在睡覺呢!

鄒遠建:哥,你也很奇怪,人家說你兒子死了,你怎麽不生氣呢?(回想)是挺奇怪的,大家怎麽一提到和龍就都不說話呢?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?和龍不會真的死了吧?

海濱:(OS)叔叔!

鄒建國,鄒遠建聽到聲音後轉頭看,海濱走下階梯。

鄒遠建:海濱你來的正好,你告訴叔叔,他們是在造謠吧?

鄒建國:(推著鄒遠建)回房間去。

鄒遠建:到底怎麽了你說啊!難道那些都是真的?

鄒建國:你給我住口!

鄒遠建:是因為你嗎?你把媽媽變成那樣還不夠,還弄死了和龍?

海濱:(O.L/喊著)夠了,叔叔!是我!是我害死哥的,是我!!

鄒遠建傻楞。

鄒建國:海濱你進去吧。

鄒遠建:哥,他剛才說什麽了?誰,誰害死了和龍?

鄒建國:(兇)還不住口?

海濱忍無可忍,沖向外面。

鄒建國:海濱!!

黑漆漆的夜晚,海濱一人坐在公園長椅。

海濱把頭埋在膝蓋裏,眼淚滑下。

海濱為了不讓自己哭出聲來,用力咬住手臂。

瞿穎翻來覆去地睡不著。

電話鈴響,瞿穎看了一下急忙接起。

瞿穎:海濱?

電話那頭沒有回應,只有輕微的喘息聲。

瞿穎:餵?(突然很不安)你在哪?我過來找你!

瞿穎披上衣服打開美發店的門。

瞿穎剛打開美發店的門,看到海濱站在門前,似乎有哭過的痕跡。

瞿穎:怎麽了?

海濱:沒事,想兜兜風…

瞿穎也不追問。

瞿穎的電動車,奔馳在夜晚的道路中。

海濱坐在瞿穎的後邊,吹著冷風。

兩人漫無目的地奔馳著。

瞿穎的電動車停在江邊,海濱和瞿穎兩人肩並肩地坐著看河水。

過了許久,海濱突然開口。

海濱:…我…害死了我哥…

瞿穎盡量鎮定地看著海濱。

鄒遠建和鄒建國對坐著。

鄒遠建:為什麽海濱說是他害死了和龍,快說啊!

鄒建國:(沈陷於過去)這件事已經過去十年了。那天,和龍拿到大學入學通知書…跟海濱約好了要去旅行,但是那天晚上剛好有個商界聚會,我想趁機機會把和龍介紹給大家,就讓他等聚會完再過去…陰差陽錯,海濱沒有按計劃出發,和龍卻一個人北上了。

鄒遠建:怎麽會這樣?!

鄒建國:後來,在黑龍江的漠河發現了和龍的屍體。

鄒遠建:漠河?

鄒建國:是啊,漠河!兩人說好要去看北極光的地方。

海濱和瞿穎肩並肩地坐著。

海濱:我們說好一起去看北極光的,但是我等了很久哥哥都沒有來,我很生氣,就去跟同學唱歌喝酒打臺球,當時氣哥言而無信,賭氣把電話也關機了…

瞿穎驚訝。

海濱:誰知道他卻坐上火車去找我了!如果我當時跟他說我沒坐上火車…或者我不纏著哥一起去看北極光的話…他就不會...

海濱眼淚忍不住湧上來。

瞿穎看著他,也眼眶濕潤。

海濱:是我害死他的,是我!!(放聲大哭)

瞿穎:(抱住海濱的頭)不怪你的,沒人怪你!

鄒遠建傻楞地坐著。

鄒建國:這些年海濱一直活在愧疚裏,那件事誰也不敢再提起,生怕刺激到他…

鄒遠建:(深嘆氣)太可惜了,和龍那麽優秀,如果他還活著,肯定比海濱有出息多了!

鄒建國:(O.L)夠了!海濱跟和龍都是我的孩子,是你的侄子!不要拿他們這樣比較!

鄒遠建:我就是隨口說說嘛,你急什麽?!

瞿穎看著已停止哭泣的海濱,起身堆小石頭。

海濱不解。

瞿穎:(邊堆石頭邊講解)藏族人把這個叫瑪尼堆,是用來祈福的!心裏想著掛念的人,石頭堆得越高,他們得到的祝福越多!

海濱:(心裏感謝瞿穎的開解,但嘴上仍嫌棄)堆得好醜!

瞿穎:餵!哪有人care好不好看的?心意到了就行啊!(對著江邊大喊)姐姐!!!你在那邊還好嗎?我們都好想你!

海濱:(楞了許久)哥!!哥!我想你了!!

兩人放聲大喊,吼出心底的思念…

兩人的眼裏流出了淚。

海濱睡得正香的,被電話吵醒。

海濱:(睡眼惺忪)餵?

溫雲:(F)是我,哥!

海濱被嚇到,猛起身坐著。

溫雲:(F)能出來一下嗎?

海濱拿著手機連忙走出陽臺,往下看。

商住兩用房前,看到拿著手機的溫雲。

海濱走下樓梯,溫雲歡快地笑著。

海濱:你跑我家來幹嘛?

溫雲:離開之前想帶你去個地方。

海濱:離開?要去哪?

溫雲:秘密!(笑著)去看海吧!

海濱:海?

溫雲:(點頭)什麽也不想什麽也不幹,就在沙灘上躺著曬太陽,聽著海浪聲直到夕陽西下,不錯吧?一起啊!

海濱:我幹嘛要和你去看海?有話就在這說吧。

溫雲:(認真地看著)同樣都是活著,抱怨著等死,跟豁達的生活,得到的完全不一樣,活著的意義也不一樣!

海濱:好煩…一大早別叨叨叨的可以嗎?

溫雲:我只是希望哥能明白,比起那些突然離去的人,我們已經太幸運了!我們有足夠的時候準備離開,醞釀告別,完成心願!不是嗎?

海濱傻楞地看著。

海濱載著溫雲奔馳於道路。

溫雲好像要帶走所有風景似的,凝視著窗外。

溫雲:還有多久到海邊啊?

海濱冷冷的不回應,加快速度。

溫雲:(看了看車的內部)這是敞篷車吧?我還第一次坐敞篷車呢,能打開嗎?

海濱不耐煩的按了按鈕,自動地開起車頂。

溫雲:哇哦!!(在位置上站起)哇唔!!!

海濱無語,看著。

溫雲:我可以唱歌嗎?雖然不太好聽,但是聽著聽著就習慣了!

溫雲開始放聲高唱,還跳起舞來,開心得很。(建議唱汪峰的《怒放的生命》)

溫雲:(揮著手)哥,時間不等人,有想做的事情就要立刻做哦!

海濱咬緊嘴唇只是開著車。

海濱的車停在一眼就能看到大海全景的地方。

溫雲一人坐在車內毫無目的地看著大海。

突然在自己的本子最後一頁寫下什麽東西。

海濱從不遠處茶店出來,手上拿著飲料。

海濱:(走近車內遞出紙杯)奶茶!

溫雲:(接過)好香啊!

夕陽漸漸落到海平面以下,溫雲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。

待完全看不到夕陽後,溫雲在本子上打了個勾。

溫雲:日出日落就像人的一生,從一開始就註定了結束,但途中的精彩永遠無法預料,所以不到最後永遠不要放棄!

海濱:(看著日落,沈思)不管昨夜經歷了怎樣的泣不成聲,太陽依舊會照常升起!不管開心或者不開心,夕陽都沒有功夫等你...那些感覺不到希望的日子,都會過去的...(迷茫)會過去的吧?!

溫雲剛想說什麽,吐出血來。

海濱:(嚇到)溫雲!怎麽了?(遞出手帕給溫雲擦嘴巴)

溫雲:沒事的。哥,謝謝你!謝謝你幫我完成了第四十九條許願清單。

海濱:別說廢話,我送你去醫院!

溫雲:不用,過一會兒就沒事了。

海濱:(急忙打電話)叔叔,溫雲…溫雲他吐血了,沒時間等救護車了,我現在就去醫院,您等我!是,一個小時內能到的。

海濱的車急速奔馳。

溫雲躺在副駕駛,呼吸急促。

海濱:(轉過頭)堅持一會兒!溫雲!

溫雲連答話的力氣都沒有。

海濱緊張得額頭滲汗。

溫雲:哥!!!

海濱:嗯?

溫雲:(艱難地用手示意)停車,停一下!

海濱靠邊停下。

溫雲:(搖著頭)我現在,不能去醫院。

海濱:你這樣必須去醫院,再堅持一會兒,快到了!

溫雲:我知道,今天…今天是我最後一天…

海濱:不許你亂說,你三年都堅持過來,今天一定也可以撐過去的!

海濱想要出發。

溫雲:(握住海濱的手臂)拜托了,哥!

我,就剩了一個許願清單你知道嗎?現在,現在….求你幫我一起完成吧。

海濱:你瘋了嗎?什麽狗屁清單比命還重要嗎?先去醫院,明天我陪你去!我保證!

溫雲:不,過了今天我就沒有機會了,如果我不能完成最後一個許願清單,我會遺憾的!…拜托了哥…(誠懇地,流著淚)

海濱崩潰,看著他。

溫雲:(遞出本子)…這是我媽的地址…我希望死之前…能見我媽一眼…再叫她一聲媽媽…這是我最後的…願望…

海濱:(大喊)誰說你會死啊?我不許你死!你必須活下來!我會讓你活下來的!

溫雲又吐出血來。

海濱慌忙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,替溫雲擦血。

海濱:溫雲!堅持住!我答應跟你一起看海,我答應做你哥哥!求你不要死!

海濱再次踩下油門飛馳,咬緊牙齒。

轉頭看到溫雲要斷氣。

溫雲用眼神懇求著海濱。

海濱無奈地停車、掉頭往回走。

海濱極力不讓自己哭出來。

海濱:我答應你,幫你完成最後一個許願清單!你也要答應我,要活下去!

溫雲的手無力地掉下--

海濱:溫雲!!溫雲!!

海濱瘋狂喊著溫雲的名字-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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